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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36岁已是手握10个亿的大佬,却偏要“刮骨疗伤”,结果4年就巨亏44亿

2017-04-09 常远 硕士博士圈

资本江湖中从来都是机遇与挑战并存,英雄与草莽同在。他曾一个月之内做到全国交易量第一,带领一家默默无名的券商4年就做到全国十强,他就是徐卫国,前大鹏证券董事长。

1964年,徐卫国出生在湖南岳阳乡下农村。尽管徐父不过是个乡里秀才,长期靠给人写对联为生,不过却教会了孩子们“惟楚有才,于斯为盛”的铮铮傲气。

 

徐卫国挺懂事,从小学到高中,学习从来没有让父母操心,在班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。1981年,徐卫国从岳阳一中顺利考入华工计算机系。

 

大学四年,徐卫国在专业方面并没有花多少精力,反倒热衷于哲学书籍,尤其是《毛泽东选集》、《易经》读了不下15遍。久而久之,他就成了班上的“徐半仙”,同学谈恋爱之前都要找徐卫国测算“八字”,看手相。

 

毕业后,徐卫国转而去武大读会计学硕士。日后的1995年,更是师从我国著名经济学家董辅先生攻读政治经济学博士。

 

1988年,徐卫国踌躇满志跑到深圳找工作,不料面试了30多家公司,却没有一家有回音,折腾一个月后才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谋得一份差事。

 

刚开始工资每月600元不到,徐卫国只好去关外租平房。不料上班第一天就迟到30分钟“要倒3趟公交车,折腾2个多小时”,徐卫国一咬牙花300元买了一辆飞鸽自行车。


结果4天后的星期六,等他睡个懒觉起来,却发现屋外只剩下个自行车架子“两个轮子全被偷走了”。

 

董先生看不下去,就把深大会计系主任王教授介绍给了徐卫国。于是徐卫国搬到深大,在校园里租了一个床位,后来在深大兼职教课“挣点零花钱”。也正是在深大授课期间,徐卫国的会计理论与实操水平大幅提高。

 

两年后的1990年,徐卫国终于迎来人生的重大转机“深圳市政府要筹建深圳国际证券投资基金部”。


在深圳会计界已小有名气的徐卫国被调入深国投财务部做经理,半年后调往市场一线,相继在上市研究部、投资基金部轮岗。此后,3年之内连升3级,从经理、助理总经理,一直做到部门副总经理。

 

这期间,徐卫国最耀眼的成就当然是参与起草B股发行与交易实施细则。后来1991年深交所B股开闸,徐卫国所在的投资基金团队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,一举拿下康佳B、中华B、南玻B等20多个承销项目,几乎垄断了深圳所有B股的发行和承销。

 

当然风险也不小,“一旦B股没有销售出去,就只能砸自己手里”。为此,徐卫国没少挨老大训,甚至被扣奖金。没有想到转过年来,正好赶上邓公南巡讲话,B股立马咸鱼翻身,短短3个月,徐卫国手中的B股原始股就暴涨3倍多,徐卫国就此名声大震。

 

再之后,徐卫国就作为核心成员,和基金部的其他8位同事先后参与重组长城证券,开办投资公司等。虽然最后没有折腾出名堂来,不过徐卫国却被时任央行深圳中心支行的领导看中“小伙子很有开创精神,是干证券的好苗子。”

 

进入了领导的法眼,那仕途还用愁?机会很快就来了“以投资公司为主,吸收3家公司成立新的证券公司”。半年后,1993年6月10日,大鹏证券获准筹建,注册资金2个亿,徐卫国担任法人代表。

 

特区就是特区,仅仅一个月以后,由大鹏证券担任上市推荐人的云南白药就在深交所成功上市,一举创下深圳速度。

 

其实,就在10月28日从西丽大酒店迁往电子科技大厦时,整个大鹏证券也就“十几个人七八条枪”。不知道是徐卫国能力鹤立鸡群,还是新办公地点风水太好,反正就在公司搬迁后一个月之内,我国证券界就刮起一阵“大鹏旋风”。

 

第一周,大鹏营业部成交量排名在全国第350位,第二周就上升到第150位,第三周涨到第50名,到了第四周竟然窜到第5名,而到第六周,大鹏证券已经坐上了深交所交易量的头把交椅。

 

3年后的1996年11月8日,徐卫国将大鹏证券总部迁入当时的“亚洲第一高楼”地王大厦,并占据顺风顺水的第8层。

 

不过徐老大也有烦心事。就在1998年春节过后,他突然从公众眼前消失,转而去了哈佛,而且,还从总经理的位子上退下,改任董事长。舆论一时哗然,徐卫国当然心里有数,“中高层不是老乡,就是老部下,能乱到哪里去?”

 

在哈佛校园一年半的时间里,徐卫国倒不是混日子,而是对大鹏证券的未来进行了系统思考。或许还得到了高人的指点,甚至遇到什么灵物,反正就在1999年6月19日,徐卫国刚刚回归后的第一个月,他就对开始对大鹏实施一系列“外科手术”。

 


第一步是扩大规模。徐卫国先后启动两次增资扩股,将资本金一举提高到10个亿,有45家企业成为大鹏证券的股东,前12大股东的持股比例均为4.4%“既募集了资金,又防止大权旁落”。

 

第二步是成立大鹏控股,完成管理层持股。光弄一个大鹏证券徐卫国还是觉得不踏实,“必须搞个控股公司”。此后他扔出去300万顾问费,聘请了3个股权设计专家,前前后后搞出了30多个版本,最终敲定了大鹏控股的设计方案。

 

2001年8月9日,大鹏控股成立,注册资本金6.3亿,其中大鹏工会出资2亿元,占31.7%,其他均为大鹏证券的股东。徐卫国的用意很明显“加强对大鹏的控制权”。

 

此后,徐卫国旋即开展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股权转让动作,最终大鹏控股成功获得大鹏证券20%的股份,成为最大单一股东。一并实施的还有高管的持股计划,徐卫国自己出了500万,当然大部分资金来源于公司利润提取的职工奖励基金。

 

但是,重组计划遭到部分股东的强烈反对“本来大鹏证券股权就极其分散,任何单一股东都很难有绝对的控制权,而让大鹏控股增持,其它股东将完全失去对大鹏证券的控制权。”不过,最终方案还是高票通过了“徐卫国的威望太高了”。

 

要说半仙就是半仙,大鹏证券前脚刚刚部署完毕,后脚就赶上1999年网络股大爆发,大鹏证券一跃成为全国前十大券商,首批挤进全国同业拆借市场,并在当年获准组建一家全国性的基金管理公司。


大鹏证券也创造了自1996年以来连续4年高速增长的奇迹,“每年保持在50%的增速”,到了2000年已经盈利突破3个亿“光高管的奖金就高达4800万”。

 

在首届高新技术创业资本论坛上,徐卫国大声宣布“大鹏能奏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乐章”。

 

也许正因为大鹏证券发展太顺利了,徐卫国此后更加笃信《易经》,并号称能夜观星象,“营业部的选址、合作对象的选择等等,都要经过占卜才能通过。”

 

2001年是大鹏证券成立八周年,徐卫国非常看重。“8很吉利,意味着小循环的结束,新循环的开始”。


所以当年的10月27日八周年庆典,徐卫国下了血本,不仅请到当时中央台的著名主持人,同时还邀请到10多个国内一线的著名歌星,政府、行业协会的头头脑脑就更多了,“几乎聚齐了深圳证券条线的全部官员”。

 

当天的晚会上,徐卫国第一次完整地阐述了大鹏的梦想“组建大鹏金融集团,涵括大鹏证券、大鹏资产管理、大鹏创投、大鹏出版以及大鹏网络等5大板块。”通过银证通、技术服务站等形式,建立500个网点1万人的团队,这是一个多么宏大的梦想!

 

不要以为徐卫国光耍嘴皮子,会后他马上以百万年薪从惠普挖来一位资深人力资源总监,专门实施改革“调整组织结构,实现扁平化管理。”同时聘请到摩根士丹利的前任北京首代作为大鹏国际的CEO,一位香港中文大学著名教授担任大鹏证券研究所所长。

 

2002年初,徐卫国更是两度派人去纽约美林证券总部蹲了4个月,系统学习投资顾问的业务模式,并把“爱德华•琼斯”模式付出实施“铺建遍布城乡的金融销售网点”。


此后大鹏证券还真设立20多个网点,如果不是后来监管机构迟迟未批,徐卫国一年500个网点的梦想还真有可能实现。

 

徐卫国还在大会小会上反复强调,“特别看不惯老员工躺在功劳簿上不思进取”,“过去打‘游击战’可以靠资源型人士,今后‘兵团会战’就必须靠专业型人才”。

 

接下来,徐卫国第一刀就挥向最能赚钱的投资银行部,“定岗、定编、定价”,三个月就将投行部门由153人生生压缩为50人。要知道,当时投行部拥有8个通道,每年为公司创造过亿的利润。

 

第二刀是将地区管理总部由管理中心变成利润中心,并在各个部、处实行首席员工制,以打破过去的行政长官制,“使扁平化管理真正落到实处”。


当时,徐卫国铁了心要将改革进行到底“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”。不过,随后的情况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。

 

你想啊,投行部、营业部的一把手当山大王当习惯了,冷丁被削权“人、财、物权利上收”哪里会买帐?结果半年之内就走掉20%的员工,包括三、四十号业务骨干,一并流失的还有十多个拟IPO的项目。

 

屋漏又逢连阴雨。由于过分强调营销,导致后台人手出现短缺,2002年开始,相继出现内鬼浑水摸鱼,最典型的就是“私下飞单”,资金体外循环,一旦炒股巨亏,连钱带人立马消失。仅2001年浦东大道营业部一个客户就损失4000多万。

 

那段时间,徐卫国开始头大了,既要应付监管机构的问询,又要面对客户的官司,根本无暇顾及公司的发展。

 

形势急转直下,董事会不干了。2002年9月16日,董事会在杭州西湖国宾馆召开,会上传出两个爆炸性的消息“裁员30%,同时降薪30%。”可以说,那次董事会成了一次“裁员总动员”。

 

2003年春节前20天,对于很多大鹏员工来说就是一场“春天劫难”,人力部门已经下了死命令“一周之内确定裁员名单”,财务、投后等后台部门,裁人幅度高达50%以上。很多员工高高兴兴去上班,下午就接到通知“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公司”。

 

紧接着就是大规模人事动荡。先从基层员工开始,然后波及到中层干部,“投行部门一年半内换了8任总经理”,最后是高层“不到5年时间里,换了5任总裁”。

 

更为可怕的是,人员一动,大鹏证券不少违规的抽屉协议也就此曝光。2003年3月,一家上市公司称1000万元国债委托资金未能按期收回。同年4月16日,又有一家路桥公司要求大鹏证券重庆营业部归还692万国债委托资金。此后,深圳一家房地产企业对大鹏证券提起3项诉讼,涉及金额6000万。

 

刚开始,徐卫国还颇有君子风度“所有委托资金无条件退还”。没有想到上门讨债的越来越多,公司账上竟然无钱可还,这对徐卫国打击非常大。


在2003年11月27日大鹏证券十周年典礼上,徐卫国竟然未发言就已经喝醉了,在台上讲话牛头不对马嘴,与两年前那个口若悬河的徐大仙判若两人。

 

委托理财官司还没有结束,偏偏自营盘又出现巨额亏损,一下子把徐卫国以及大鹏证券推向了绝境。

 

业界都知道,徐卫国对于看好的股票敢于出重手。据说从1999年开始,大鹏证券拿出22亿自营资金以及理财资金,重仓持有一只矿业股票,最高持股比例高达流通盘的90%。


而在1999年“519”行情中,该股从7元涨到2000年底的32元,一度给大鹏带来8亿多元的浮盈。但是经过5年的熊市,最初的8亿元的浮盈变成了8亿元的巨亏。

 

由于在委托理财上陷得太深,即便在2000-2005年的超级熊市,徐卫国也只能硬着头皮将10%的保底承诺玩下去“否则马上雪崩”。从2003年1月至2005年,大鹏直接受托投资管理业务175笔,金额高达63亿元,而不能按时归还的资金高达25亿。

 

没有办法,徐卫国只好通过旗下其他公司,隔山差五从银行拆入巨额短期资金救火,“在2002年12月30到2003年1月8的9天之内,总计拆入12亿元短期资金。”

 

到了2004年6月30日,大鹏证券账面出现了近50亿元的财务窟窿。徐卫国只好默许下面通过抛售股票、挪用客户保证金等方式,拆东墙补西墙。这个时候,徐卫国心里非常清楚,“必须与时间赛跑,寻求重组”。

 

刚开始,有几个股东确实很积极,还专门聘请投资公司设计重组方案。


但在2004年12月21日,在深圳银湖度假村的大会议室里,等会计师事务提交审计报告时,包括11家上市公司在内的40多家股东都惊呆了“资产为49亿,负债却达72亿,亏损更是高达44亿”。会场一片混乱,许多股东暴跳如雷“必须清查原因,严惩责任人”。

 

这时候,徐卫国还心存幻想“到北京找高层,挽回大鹏的命运”。


不过半个月后的2005年1月14日,大鹏证券就被监管机构判处极刑“因挪用巨额客户交易结算资金,取消证券业务许可并责令关闭”,大鹏证券最终于10月13日被破产清算,徐卫国也被证监会处以终身禁入。

 

大鹏证券为什么短短10年就此陨落?是没有处理好改革与稳定之间的关系?还是没能在创新与继承上找到平衡?是徐卫国的梦想太远大还是他只是一位孤独的舞者?

 

2003年初,一篇《大鹏,你被谁抛弃》很有代表性,文中指出“由于缺乏对权力的约束机制,领导权威和意志的神圣不可侵犯,使得大鹏在自己的错误道路下越走越远。”


的确,尽管徐卫国的“公司治理”、“激励机制”、“金融控股”概念很华丽,但是还是饮下了“委托理财—集中持股”这一致命毒药。

 

当然,批判声中不乏亮色。一位曾经的大鹏员工颇带感情地说,“很感谢大鹏,大鹏是最市场化的券商,没有什么背景,自己在大鹏那些年学到很多东西”。不知徐卫国作何感想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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